33、第33章
年底的最后几天,跨年演唱会从多种渠道跳进公众视线。让人恍然,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。
惆怅也好,得意也罢,或庸庸碌碌,或拼尽全力。只要元月一过,又是一年崭新的开始。
周雯看着1905里张贴的迎新标语,喟叹口气。
晚上要去周雯的小姨家吃饭,每年年底小姨都会组织家庭聚会,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。可周雯并不喜欢热闹,她喜欢静。
前夜阳城暴雪,周雯穿着黑色的长筒靴,雪没过小腿肚,风刮着脸,她顶着冷风往停车场走。
上车后,周雯把包放在副驾,拉链处露出信封的一角,今早同城快递送来的,信封里是油画交流会的入场证,还有入住的房间号。
时间:1月6日
地点:中海汤泉
上车后,打开暖风,忽然就想起张衍坐在副驾醉眼微醺的看着她说——
“等代驾啊。”
“我车里冷。”
周雯目光抬起,看着车内视镜里的自己,面无表情,眼神里却藏着什么。她收回眼,不再看镜子里的人,从包里拿出烟,低头点上。
深吸一口,又缓缓吐出,夹着烟的两指轻轻卷起,烧红的烟头正对着她的眼睛,青烟袅袅而上,盘绕发丝又散的干干净净,周雯盯着那红点,眼底有光浮动。
手机铃音打破车内宁静,周雯接起,“小姨,我这就去……好……待会见。”
那边催了。
周雯把抽了半截的烟掐灭,启车驶离。
彼时,张衍开车经过高架桥匝道,看到路边停放着的军车,车上贴着红色标语——子弟兵在,请放心。
沿着匝道口往桥上望,穿着军大衣的子弟兵正挥锹除雪,连夜帮助环卫部门清理路面积雪。
张衍的车经过军|人身边时,降低车速,尽量靠向路的左侧,以免将混了泥的脏雪溅在他们身上。
看着他们挥锹奋战在严冬里,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感慨。
冬不在寒,人心温暖。
这种感动是一种承诺,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?但我知道你为了谁。
张衍开启双闪,跟着他的车,也打着双闪慢行。
上桥不久,前方的车让张衍眸子一亮。
他笑下,点开手机按免提,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接通声。
周雯扫眼屏幕,是张衍,她按免提接听。
“喂?”
“干嘛呢?”
听筒里传来张衍似笑非笑的声音。
周雯没什么抑扬顿挫的回:“在店里。”
张衍挑眉:“……”
糊弄傻子呢。
他闪两下大灯,周雯从后视镜看到强光闪烁两次,刚要避让,发现是张衍的车。
‘呵……’他低低的一声笑,“说谎啊,女朋友。”
周雯丝毫没有表现出窘迫或是想歉意的意思,而是先撇清两人关系。
“我不是你女朋友。”
张衍也没揪着问题不放,放长线钓大鱼,他有的是耐心。
“去哪?”他问。
周雯说:“去亲戚家吃饭?”
“没说谎?”
周雯不说话了。
“小姨家住哪,我送你去。”
周雯说:“不用,前面的世纪城就是。”
张衍说:“我家就在世界城附近,正好顺路。”话音刚落,张黎的电话过来了,“我妹妹电话,先挂了。”
周雯嗯一声。
张衍接听,“干嘛?”
张黎:“你跟谁打电话呢?”
“你嫂子。”
“哪个嫂子?”张黎哦了一声,“是上次相亲那个?”
“嗯。什么事?”
“妈包了饺子和馄饨,让我给你送去。”
“不用,”张衍还没说完,张黎说:“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。”
“等我吧。”
电话刚挂,侯小峰的电话又打进来。
今晚成热线了。
不等张衍开腔,侯小峰说:“我这就到你家了,你赶紧下来帮我拎东西。”
哔——电话挂了。
张衍:“……”
俩冤家要在他家楼下集合了,可前面周雯的车已经驶过蓝湾公寓正门,张衍在色面前,自然的选择了轻友。
过家门而不入,跟着周雯的车一直往前开。
周雯看眼倒车镜,张衍的车还真跟着来了。她给张衍拨去电话,那边几乎是秒接。
她笑下,“接的够快的。”
张衍说:“也不看是接谁电话。”
“你不用跟着我,回去吧。”
“已经都开过来,这条路还不能掉头。”
周雯默了默,“……你帮我个忙行吗?”
“!”求之不得。
张衍立马直了直背,“行啊。什么事?”
周雯说:“一会儿我给你发信息,你就扮物业给我打电话,说我工作室的水管爆了,让我赶紧去看看。”
张衍:“……”又是骗人。
这回还组团骗?
“不方便吗?”周雯问。
“没不方便。”张衍应下,又问:“你不喜欢家庭聚会?”
周雯说:“我有幅画着急交。”
张衍勾了勾唇,“你说慌是不是都不打草稿?”
又被戳穿。“那算了,我找别人。”周雯要挂电话,张衍赶紧截住,“我帮你。”
周雯:“谢谢。”
只是,另一个问题张衍很好奇,“你出来后去哪?”
周雯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,“工作室。”
“啧,这样就没意思了。”张衍啧啧道,“来我家吧。”
周雯想起上次送张衍回家,看到他卧室挂着她的画,立刻警惕问:
“去你家干嘛?”
“你听听你这口气,防我真跟防狼一样,我要真想怎么着你,在地下室那天我就下手了,”又小声嘀咕句,“睡得像条死鱼。”
周雯没说话,她那天醒来后,发现地下室打扫过,她的内衣搭在床尾。
“大冷的天,你要没地方去,去我家呆着,我妹给我送了饺子和馄饨,我妈包的,我妈和馅特别好吃。”
周雯婉拒,“谢谢,不用了。”
张衍也没强迫,“随你便。”
眼看世纪城就要到了,周雯找到车位停好,张衍的车就停在后面不远处。
周雯走到张衍一侧,车窗降下,她微微低着背,“回去吧。”
张衍说:“等你信号。”周雯笑下,“好。”
她转身刚要走,身后一声,“周雯。”
周雯回头,张衍说:“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?”
周雯答:“我不喜欢吃饺子。”
张衍又问:“那你喜欢吃什么?”
周雯说:“烤地瓜,”而且是,“去了皮儿,涂着蜂蜜烤的。”
张衍摆摆手,“太难伺候。”
周雯走了,张衍也开车走了。
夜幕下,张衍的车穿行于城市的街巷,目光四处搜寻。
他先在车友群里发了一条信息——
谁知道哪卖无皮儿涂着蜂蜜的烤地瓜?
很快有人回复:
——中山北街的路口
——肇宁路上我记得有一家
——涂北道的炒货店里
——我记得隆宁街上有家这样的小店
……
……
张衍看下,一共有九个地址,他开始奔着最近的肇宁路驶去。
当我们称职的不被承认的男朋友张衍同志,奔赴大街小巷寻找烤地瓜时,他家楼下一对冤家……狭路相逢!
侯小峰抱着两箱海鲜,手里还拎着两袋山货坚果,奔着张衍住的小区门跑去。
风太强,他顶着风脚下小碎步,地上是前几天的冰又盖着一层雪,不用小碎步捣腾,特别容易摔。
光顾着脚下,也没看见立柱旁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人。侯小峰冲进雨搭下才发现有人,可已经晚了,他身子一侧,算是没撞上,可肩膀还是不小心擦到对方,人被撞得向后趔趄两步。
侯小峰忙说:“对不……”一见是张黎,她人也站稳了,侯小峰掉头就要走。
身子刚拧半圈,脚还没着地,背后一声:
“躲什么?”
“!”
侯小峰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,理直气壮的转身,说:“谁躲了?”
张黎嗤笑,“我要不喊你,估计你现在百米冲刺都到小区门口了。怎么?看见我见鬼了,就这么怕我?”
前女友嘲讽,当然不能怂啊。侯小峰拧眉摆出一副老子谁也不怕的态度,“我来找张衍的,又不是来找你。”
张黎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服软,臭脾气,狗改不了吃屎!
心里骂着侯小峰,嘴上也没饶他,“我来我哥家送饺子,谁想能遇到你,真是倒霉。”
侯小峰不干了,“你什么意思?碰见我倒霉?”
张黎嘴上不饶人,“没错,就说你了,看见你就倒霉。”
侯小峰咬咬牙,气得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,“给你哥的。”说完掉头就走。
张黎恨恨的看他背影,“赶紧走,不想看到你。”
侯小峰回头就是一句:“张黎,你就是个大猪蹄子!”
张黎:“……”
说她是大猪蹄子?“你没病吧。”
侯小峰隔着雪堆喊:“我有病,你有药吗?”
“……”这个杀千刀的。
张黎气得想把手里的饺子摔他脸上,腾出一只手,指着人说:“滚滚滚,赶紧滚。”
这嫌弃劲儿!
侯小峰心里气不过,折回去说:“你以为你是谁,让我滚?”
“这是我哥家。”张黎理直气壮。
“这还是我兄弟家呢。”侯小峰不比她气势弱。
“兄弟?”张黎从下至上的打量侯小峰,“我怎么不记得我妈生俩儿子?”
“!”侯小峰一噎,气得掉头走了。
剩下张黎怀里抱着四盒饺子,身边堆着两箱海鲜和两袋东西。
侯小峰越走越快,脚下的雪被踩得更实了,北风呼啸,夜也更沉。
他昂头看天,星罗密布,寒风刺骨。
拿出手机给张衍打去电话,那边响了几声才接起。
侯小峰问:“你怎么还不回来?”
张衍说:“我顺路买点东西?”
“在哪了?”
张衍说:“平崇街这。”
“靠!”侯小峰爆粗,“都他妈跨区了,顺哪门子路?”
张衍问他:“你有事?”
“没事了。”
挂了电话,侯小峰把手机揣兜里,掉头又回去了。
张黎听到由远及近的踩雪声,一抬头,还以为张衍回来了,待人走进了,却发现是侯小峰。
“你回来干嘛?”
侯小峰弯腰抱起地上的箱子,“先去我车里等吧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张黎别开身子。
“等他回来早着呢。”侯小峰语气放缓。
张黎还是那副不鸟你的样子,“不去。”
侯小峰火了,“他跑平崇去了,你等他回来最少四十分钟。就这天,你想冻感冒啊?”别扭的小声嘀咕,“像他这样有异性没人性的哥,你还傻不拉几的等。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。”
“你才缺心眼,你不缺心眼,我们班上课,你冲进来算哪根葱?”
张黎喊完,她自己都愣了,身子扭向一旁,也不瞧侯小峰什么反应。
“……”侯小峰怔住。
等回过味来气得他头疼,真想踹一脚这个小没良心的。
“我冲进去,还不是为了你。”侯小峰气恼,“灯泡当着那么多同学面损你,我能让他欺负我女人。”
灯泡是张黎的班主任,教数学的,头顶地中海,亮的能做灯泡。
张黎却是因他一句‘欺负我女人’脸发热。
张黎期中考试数学考砸了,拉低班级平均分,身为数学老师,又是班主任,自然要批评下,结果被上体育课的侯小峰撞见了。
就瞧见灯泡站在讲台上,拿着教鞭狠狠抽了张黎两下手板,啪啪两下,侯小峰顿觉像抽在他身上。
这个疼啊!
光打手板不说,还在全班同学面损张黎。
“就你这成绩,将来能不能考大学都是个问题。不上大学,你工作怎么找?等三五年后,你同学人模狗样儿的去饭店吃饭,”
台下同学:“……”
你说谁人模狗样儿?
“你穿着服务员的工作服,端盘子给同学上菜,见面你不尴尬?谁愿意娶你?”
侯小峰脑子一热,一脚把教室门踹开了,指着讲台前的张黎说:
“我老婆,我养!”
一嗓子吼出去,气壮山河,名扬三十一中。
张黎脸爆红。
结果便是——
俩人被全校通报,在周一升国旗时,站在主|席台上念检讨信。
从那件事后,张黎提出分手,说要把学业拼上去,侯小峰生张黎的气,没再理她,走路都绕远。
至此岁月,我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你好,或者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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惆怅也好,得意也罢,或庸庸碌碌,或拼尽全力。只要元月一过,又是一年崭新的开始。
周雯看着1905里张贴的迎新标语,喟叹口气。
晚上要去周雯的小姨家吃饭,每年年底小姨都会组织家庭聚会,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。可周雯并不喜欢热闹,她喜欢静。
前夜阳城暴雪,周雯穿着黑色的长筒靴,雪没过小腿肚,风刮着脸,她顶着冷风往停车场走。
上车后,周雯把包放在副驾,拉链处露出信封的一角,今早同城快递送来的,信封里是油画交流会的入场证,还有入住的房间号。
时间:1月6日
地点:中海汤泉
上车后,打开暖风,忽然就想起张衍坐在副驾醉眼微醺的看着她说——
“等代驾啊。”
“我车里冷。”
周雯目光抬起,看着车内视镜里的自己,面无表情,眼神里却藏着什么。她收回眼,不再看镜子里的人,从包里拿出烟,低头点上。
深吸一口,又缓缓吐出,夹着烟的两指轻轻卷起,烧红的烟头正对着她的眼睛,青烟袅袅而上,盘绕发丝又散的干干净净,周雯盯着那红点,眼底有光浮动。
手机铃音打破车内宁静,周雯接起,“小姨,我这就去……好……待会见。”
那边催了。
周雯把抽了半截的烟掐灭,启车驶离。
彼时,张衍开车经过高架桥匝道,看到路边停放着的军车,车上贴着红色标语——子弟兵在,请放心。
沿着匝道口往桥上望,穿着军大衣的子弟兵正挥锹除雪,连夜帮助环卫部门清理路面积雪。
张衍的车经过军|人身边时,降低车速,尽量靠向路的左侧,以免将混了泥的脏雪溅在他们身上。
看着他们挥锹奋战在严冬里,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感慨。
冬不在寒,人心温暖。
这种感动是一种承诺,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?但我知道你为了谁。
张衍开启双闪,跟着他的车,也打着双闪慢行。
上桥不久,前方的车让张衍眸子一亮。
他笑下,点开手机按免提,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接通声。
周雯扫眼屏幕,是张衍,她按免提接听。
“喂?”
“干嘛呢?”
听筒里传来张衍似笑非笑的声音。
周雯没什么抑扬顿挫的回:“在店里。”
张衍挑眉:“……”
糊弄傻子呢。
他闪两下大灯,周雯从后视镜看到强光闪烁两次,刚要避让,发现是张衍的车。
‘呵……’他低低的一声笑,“说谎啊,女朋友。”
周雯丝毫没有表现出窘迫或是想歉意的意思,而是先撇清两人关系。
“我不是你女朋友。”
张衍也没揪着问题不放,放长线钓大鱼,他有的是耐心。
“去哪?”他问。
周雯说:“去亲戚家吃饭?”
“没说谎?”
周雯不说话了。
“小姨家住哪,我送你去。”
周雯说:“不用,前面的世纪城就是。”
张衍说:“我家就在世界城附近,正好顺路。”话音刚落,张黎的电话过来了,“我妹妹电话,先挂了。”
周雯嗯一声。
张衍接听,“干嘛?”
张黎:“你跟谁打电话呢?”
“你嫂子。”
“哪个嫂子?”张黎哦了一声,“是上次相亲那个?”
“嗯。什么事?”
“妈包了饺子和馄饨,让我给你送去。”
“不用,”张衍还没说完,张黎说:“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。”
“等我吧。”
电话刚挂,侯小峰的电话又打进来。
今晚成热线了。
不等张衍开腔,侯小峰说:“我这就到你家了,你赶紧下来帮我拎东西。”
哔——电话挂了。
张衍:“……”
俩冤家要在他家楼下集合了,可前面周雯的车已经驶过蓝湾公寓正门,张衍在色面前,自然的选择了轻友。
过家门而不入,跟着周雯的车一直往前开。
周雯看眼倒车镜,张衍的车还真跟着来了。她给张衍拨去电话,那边几乎是秒接。
她笑下,“接的够快的。”
张衍说:“也不看是接谁电话。”
“你不用跟着我,回去吧。”
“已经都开过来,这条路还不能掉头。”
周雯默了默,“……你帮我个忙行吗?”
“!”求之不得。
张衍立马直了直背,“行啊。什么事?”
周雯说:“一会儿我给你发信息,你就扮物业给我打电话,说我工作室的水管爆了,让我赶紧去看看。”
张衍:“……”又是骗人。
这回还组团骗?
“不方便吗?”周雯问。
“没不方便。”张衍应下,又问:“你不喜欢家庭聚会?”
周雯说:“我有幅画着急交。”
张衍勾了勾唇,“你说慌是不是都不打草稿?”
又被戳穿。“那算了,我找别人。”周雯要挂电话,张衍赶紧截住,“我帮你。”
周雯:“谢谢。”
只是,另一个问题张衍很好奇,“你出来后去哪?”
周雯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,“工作室。”
“啧,这样就没意思了。”张衍啧啧道,“来我家吧。”
周雯想起上次送张衍回家,看到他卧室挂着她的画,立刻警惕问:
“去你家干嘛?”
“你听听你这口气,防我真跟防狼一样,我要真想怎么着你,在地下室那天我就下手了,”又小声嘀咕句,“睡得像条死鱼。”
周雯没说话,她那天醒来后,发现地下室打扫过,她的内衣搭在床尾。
“大冷的天,你要没地方去,去我家呆着,我妹给我送了饺子和馄饨,我妈包的,我妈和馅特别好吃。”
周雯婉拒,“谢谢,不用了。”
张衍也没强迫,“随你便。”
眼看世纪城就要到了,周雯找到车位停好,张衍的车就停在后面不远处。
周雯走到张衍一侧,车窗降下,她微微低着背,“回去吧。”
张衍说:“等你信号。”周雯笑下,“好。”
她转身刚要走,身后一声,“周雯。”
周雯回头,张衍说:“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?”
周雯答:“我不喜欢吃饺子。”
张衍又问:“那你喜欢吃什么?”
周雯说:“烤地瓜,”而且是,“去了皮儿,涂着蜂蜜烤的。”
张衍摆摆手,“太难伺候。”
周雯走了,张衍也开车走了。
夜幕下,张衍的车穿行于城市的街巷,目光四处搜寻。
他先在车友群里发了一条信息——
谁知道哪卖无皮儿涂着蜂蜜的烤地瓜?
很快有人回复:
——中山北街的路口
——肇宁路上我记得有一家
——涂北道的炒货店里
——我记得隆宁街上有家这样的小店
……
……
张衍看下,一共有九个地址,他开始奔着最近的肇宁路驶去。
当我们称职的不被承认的男朋友张衍同志,奔赴大街小巷寻找烤地瓜时,他家楼下一对冤家……狭路相逢!
侯小峰抱着两箱海鲜,手里还拎着两袋山货坚果,奔着张衍住的小区门跑去。
风太强,他顶着风脚下小碎步,地上是前几天的冰又盖着一层雪,不用小碎步捣腾,特别容易摔。
光顾着脚下,也没看见立柱旁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人。侯小峰冲进雨搭下才发现有人,可已经晚了,他身子一侧,算是没撞上,可肩膀还是不小心擦到对方,人被撞得向后趔趄两步。
侯小峰忙说:“对不……”一见是张黎,她人也站稳了,侯小峰掉头就要走。
身子刚拧半圈,脚还没着地,背后一声:
“躲什么?”
“!”
侯小峰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,理直气壮的转身,说:“谁躲了?”
张黎嗤笑,“我要不喊你,估计你现在百米冲刺都到小区门口了。怎么?看见我见鬼了,就这么怕我?”
前女友嘲讽,当然不能怂啊。侯小峰拧眉摆出一副老子谁也不怕的态度,“我来找张衍的,又不是来找你。”
张黎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服软,臭脾气,狗改不了吃屎!
心里骂着侯小峰,嘴上也没饶他,“我来我哥家送饺子,谁想能遇到你,真是倒霉。”
侯小峰不干了,“你什么意思?碰见我倒霉?”
张黎嘴上不饶人,“没错,就说你了,看见你就倒霉。”
侯小峰咬咬牙,气得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,“给你哥的。”说完掉头就走。
张黎恨恨的看他背影,“赶紧走,不想看到你。”
侯小峰回头就是一句:“张黎,你就是个大猪蹄子!”
张黎:“……”
说她是大猪蹄子?“你没病吧。”
侯小峰隔着雪堆喊:“我有病,你有药吗?”
“……”这个杀千刀的。
张黎气得想把手里的饺子摔他脸上,腾出一只手,指着人说:“滚滚滚,赶紧滚。”
这嫌弃劲儿!
侯小峰心里气不过,折回去说:“你以为你是谁,让我滚?”
“这是我哥家。”张黎理直气壮。
“这还是我兄弟家呢。”侯小峰不比她气势弱。
“兄弟?”张黎从下至上的打量侯小峰,“我怎么不记得我妈生俩儿子?”
“!”侯小峰一噎,气得掉头走了。
剩下张黎怀里抱着四盒饺子,身边堆着两箱海鲜和两袋东西。
侯小峰越走越快,脚下的雪被踩得更实了,北风呼啸,夜也更沉。
他昂头看天,星罗密布,寒风刺骨。
拿出手机给张衍打去电话,那边响了几声才接起。
侯小峰问:“你怎么还不回来?”
张衍说:“我顺路买点东西?”
“在哪了?”
张衍说:“平崇街这。”
“靠!”侯小峰爆粗,“都他妈跨区了,顺哪门子路?”
张衍问他:“你有事?”
“没事了。”
挂了电话,侯小峰把手机揣兜里,掉头又回去了。
张黎听到由远及近的踩雪声,一抬头,还以为张衍回来了,待人走进了,却发现是侯小峰。
“你回来干嘛?”
侯小峰弯腰抱起地上的箱子,“先去我车里等吧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张黎别开身子。
“等他回来早着呢。”侯小峰语气放缓。
张黎还是那副不鸟你的样子,“不去。”
侯小峰火了,“他跑平崇去了,你等他回来最少四十分钟。就这天,你想冻感冒啊?”别扭的小声嘀咕,“像他这样有异性没人性的哥,你还傻不拉几的等。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。”
“你才缺心眼,你不缺心眼,我们班上课,你冲进来算哪根葱?”
张黎喊完,她自己都愣了,身子扭向一旁,也不瞧侯小峰什么反应。
“……”侯小峰怔住。
等回过味来气得他头疼,真想踹一脚这个小没良心的。
“我冲进去,还不是为了你。”侯小峰气恼,“灯泡当着那么多同学面损你,我能让他欺负我女人。”
灯泡是张黎的班主任,教数学的,头顶地中海,亮的能做灯泡。
张黎却是因他一句‘欺负我女人’脸发热。
张黎期中考试数学考砸了,拉低班级平均分,身为数学老师,又是班主任,自然要批评下,结果被上体育课的侯小峰撞见了。
就瞧见灯泡站在讲台上,拿着教鞭狠狠抽了张黎两下手板,啪啪两下,侯小峰顿觉像抽在他身上。
这个疼啊!
光打手板不说,还在全班同学面损张黎。
“就你这成绩,将来能不能考大学都是个问题。不上大学,你工作怎么找?等三五年后,你同学人模狗样儿的去饭店吃饭,”
台下同学:“……”
你说谁人模狗样儿?
“你穿着服务员的工作服,端盘子给同学上菜,见面你不尴尬?谁愿意娶你?”
侯小峰脑子一热,一脚把教室门踹开了,指着讲台前的张黎说:
“我老婆,我养!”
一嗓子吼出去,气壮山河,名扬三十一中。
张黎脸爆红。
结果便是——
俩人被全校通报,在周一升国旗时,站在主|席台上念检讨信。
从那件事后,张黎提出分手,说要把学业拼上去,侯小峰生张黎的气,没再理她,走路都绕远。
至此岁月,我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你好,或者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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